《学徒》第二十二章 Chapter Twenty-two
本帖最后由 小山林卡 于 2015-8-16 15:16 编辑Chapter Twenty-two
她看着迪恩。听到他曾经在军队服役并不让她惊讶。他的行为举止，他的命令的语气已经向她透露了这一点。所以他会了解战区的情况，他会对征服者常玩的那套了然于心。侮辱敌人。再夺取战利品。“我们的嫌疑犯那时在科索沃。”她说。“那是个他会热衷于待着的地方，”康威说。“那里，暴力死亡是家常便饭。一个杀手可以来到这样一个地方，犯下暴行，当他离开的时候同样没有人会发觉有什么异样。我们不可能知道究竟有多少谋杀被视为纯粹的战争行为。” “所以我们遇到的可能是个近期移民，”里佐利说。“一个来自科索沃的难民。”“这是其中一种可能性，”迪恩说。“你一直都知道这种可能性。”“是的。”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你隐瞒了重要信息。你站在一边看着愚蠢的警方忙的团团转。”“我是让你们得出你们自己的结论。”“是啊，但是却不告诉我们所有的事实。”她指着那些照片。“这些照片就足以改变这种局面了。”迪恩和康威看了眼对方。然后康威说，“恐怕还有更多东西是我们还没有告诉你的。”“还有更多？”迪恩把从折叠文件夹里拿出另一张犯罪现场的照片。虽然里佐利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面对第四张照片了，但是这张照片还是给了她深深的冲击。她看到一个留着胡子的年轻金发男人。瘦骨嶙峋几乎没有什么肌肉，胸前的肋骨拱的像桥一样，消瘦的肩膀向前突出，就像白色的旋钮。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人临死时的表情，面部的肌肉僵硬保留下了他龇牙咧嘴的恐惧表情。“这名受害者是在去年10月29日被发现的，”迪恩说。“他妻子的尸体至今都没有找到。” 她咽了咽口水，转过去不看死者的脸。“又是在科索沃？” “不是。费耶特维尔，南加利福尼亚。” 她震惊地抬头看着他。与他双目对视，脸上涌出愤怒的表情。“你究竟还有多少东西没有告诉我？到底还有多少案子？”“我们所知道的全部都在这里了。”“也就是说可能还有其他的？”“有可能。但是那部分信息我们也没办法了解到。”她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连FBI也不行？” “迪恩探员的意思是，”康威插话进来，“在我们的司法管辖区域外可能还有这样的案子。那些没有可查询的犯罪数据记录的国家。别忘了，我们在说的是战乱区。政治动荡的地区。正是我们的目标会被吸引前去的地方。让他感觉如鱼得水的地方。”一个能够自由地穿越大洋的杀手。他的狩猎范围没有国界的限制。她回想着自己对统治者所知道的一切。他制服受害者的迅速。他对尸体的欲望。他所使用的兰博那样的刀。褐绿色的降落伞布料纤维。在消化康威所说的话的时候，她感觉这两个人一直在盯着她看。他们是在试探她，看她是否符合他们的期望。她看着咖啡桌上的最后一张照片。“你说这个案子发生在费耶特维尔。”“是的，”迪恩说。“那一带有个军事基地。对吧？”“布拉格堡① 。距离费耶特维尔西北方向10英里。” “有多少人驻守在这个基地？”“大约有四万一千位现役兵。第18空降部队②，第82空降师③，陆军特种作战司令部就驻扎在这个基地。”迪恩毫不犹豫地告诉了她，使她确信这就是他觉得有关的信息。这些就是他想说但是一直没有说的信息。“这就是你把我蒙在鼓里的原因吧？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身手不凡的人。一个雇佣的杀手。”“我们和你一样，也一直被蒙在鼓里。”迪恩倾身向前，他的脸离她相当近，以至于她只能看着他。康威和房间里的所有其他东西都被挡在视线之外。“我看到费耶特维尔警方提起的发来的暴力罪犯逮捕计划报告时，我想这是科索沃的案件重演。凶手很可能也留下了自己的前面，这个犯罪现场的特征是如此明显。男性受害者尸体的姿势。一刀处决受害者使用的刀刃。在受害者大腿上放置的瓷器或玻璃器皿。妻子被绑架。我立刻飞到了费耶特维尔，和当地政府一起花了两周时间调查。但还是连一个嫌疑人都没能确定。”“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些？”她说。“因为考虑到这个凶手可能的身份。”“我不管他是一个四星将军还是什么人。但是我有权知道费耶特维尔案件的详情。” “如果这对你们在波士顿确认嫌疑人有帮助的话，我早就告诉你们了。”“你刚才还说有四万一千名现役兵现在驻扎在布拉格堡。” “是的。”“他们中有多少人在科索沃服役过？我想你应该调查过这个问题了吧。” 迪恩点点头。“我向五角大楼申请调取所有发生谋杀时在当地服役的士兵的服役记录。但是那个名单里没有找到统治者。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现在居住在新英格兰区，但是没有一个是我们要找的人。” “我该相信你所说的这些么？”“你应该相信。” 她笑起来。“我需要放开胆子才敢相信你。”“我们都需要放开胆量相信对方，简。我打赌你是值得信赖的。”“信赖我什么？到目前为止，你都没解释过为什么对保密的原因讳莫如深。”随之而来的沉默中，迪恩看了一眼康威，而康威回应了一个几乎无法觉察的点头。无言的交流后，他们决定将这块对谜团至关重要的碎片交给她。康威说：“你听说过‘洗羊’④吗，警探？” “我打赌这和真的羊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笑了。“不，不是的。这是个军队黑话。说的是中央情报局偶尔借用军队的特种士兵参与的某些特定任务。在尼加拉瓜和阿富汗，中央情报局自己的特别行动队需要额外人手的时候就会发生这种事。在尼加拉瓜，美国海军海豹突击队装成平民，在港口布下地雷。在阿富汗，特种部队装成当地人训练穆斯林的圣战游击队⑤。替中央情报局工作时，那些士兵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中央情报局的成员。五角大楼不再对他们进行监控，军方没有他们的任务记录。”她看着迪恩。“然后五角大楼给你的那个名单。在科索沃服役过的的费耶特维尔士兵的名单……”“那张名单是不完整的，”他说。“有多不完整？到底漏掉了多少名字？”“我不知道。”“你问过中央情报局吗？”“我就是在那里碰了壁。”“他们不肯报出那些名字？”“他们没有告诉我们的必要，”康威说。“如果你的嫌疑犯曾经参与过国外进行的黑色行动，他是绝对不会被供出来的。”“即便他们在本土肆意滥杀无辜？”“尤其是那些在本土肆意滥杀无辜的，”迪恩说。“会演变成一场公关灾难。如果他选择在法庭上坦白一切？他会把什么样的敏感信息透露给新闻界？难道你以为中情局想让我们知道他们的人闯进民宅滥杀守法公民？那种事情绝对会上新闻头条的！““那中情局是怎么回应你的？”“他们说没有与费耶特维尔凶杀案有关的信息。”“听着绝对是打发人的话。”“还不只是这样，”康威说。“迪恩探员向中情局询问这件事后还不到一天，他就被撤离费耶特维尔凶杀案的调查。而且这道命令是直接从美国联邦调查局副局长的办公室发出的。”她盯着他，对统治者的身份秘密被埋藏到如此之深而感到无比震惊。“就是那在之后迪恩探员来求助于我。”康威说。“因为你是参议院军事委员会的一员？”“因为我们是老相识了。海军陆战队队员有一套能找到、相信彼此的方法。他请我以他的名义进行调查。但恐怕即使是我插手的话，事情也不会有任何进展。”“就算是参议员也不行？”康威向她自嘲地笑了笑。“我应该补充一点，还是一个从自由竞选的州来的民主党参议员。作为军人，我会为我的国家效忠。但某些内部因素导致国防部绝对不会接受我。或者即使是信任我。”她的目光落回到了咖啡桌上的照片，死者们的画廊。他们被杀戮并非因为政治立场或是种族冲突，更不是因为信仰不同，而只是因为他们娶了一个漂亮的妻子。“你完全可以在几周前就告诉我。”她说。“警方组织的调查，信息泄露的程度就像筛子。”迪恩说。“我的不会。”“警方组织的任何调查都是这样。一旦与你的团队分享了这个信息，那么最终这些信息一定会泄露到媒体那里。然后那些不该知道这些的人就会注意到你的调查。那些极力不让你抓到他的人。”“你难道以为他们还会保护他吗？在他犯下这些罪行之后？”“不，我觉得他们想将他捉拿归案的想法不比我们差多少。但是他们想要悄悄进行，避开警方的视线。很显然他们已经找不到他了。他已经不在他们的掌控范围内，可以肆意杀害平民。他现在就是一个移动的定时炸弹，他们负担不起忽视这个问题的后果。”“如果他们在我们之前抓到他呢？”“那我们就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不是吗？看上去只是杀戮停止了，而我们却对真相一无所知。”“这个结局根本不能让我满意。”她说。“不，你想要伸张正义。拘捕，庭审，定罪。所有流程一步不缺。”“你说得好像我是异想天开。”“现在这个情况来说，你可能就是异想天开。”“那这就是你让我这里的原因？跟我说我绝对不可能抓到他？”他身体向前倾，表情突然极其严肃。“我们的目的是完全一样的，简。整个审判定罪的流程，一个不差。从在科索沃那时开始，我就一直在追查这个人。你认为现在这样我会满意吗？”康威轻声说：“警探，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要请你来这里了吧？难道仅仅是因为保密的需要吗？”“我觉得我好像已经知道得太多了。”“但是目前看来，只有这样，最后才能真相大折。我想说的是，这应该是我们都想要的结局。”她盯着康威议员看了一会。“是你给我这一路的开销买单的吧？机票，豪华轿车，一流的酒店。这些账都不是算在FBI的头上的。”康威点头承认。苦笑道。“真正重要的事，”他说，“最好不要公开进行。”
注释①：布拉格堡（Fort Bragg）是军事重地。这里有购物中心、电影院、高尔夫球场、饭店、游泳池、骑马场，宿舍区可容纳四万五千名官兵及其眷属。注释②：美国第18空降军是美国唯一的空降军。隶属于美陆军序列。是美陆军快速反应，战略干涉的核心力量。随时准备应付世界上任务一个地方出现的重大危机。近60年来美国陆军空降军部队一直是美国全球军事行动的杀手锏。参考《美国第18空降军》。注释③：第82空降师隶属美第18空降军，驻美国本土北卡罗来纳州的布莱格堡，绰号“全美国人”，编制员额约为12900人，为唯一可通过伞降进入作战地区的全建制师，机动能力强，在长期的作战实践中形成了一整套作战运用原则，具有很强的作战能力。注释④：Sheep-Dig。美国俚语，军队黑话。意思是派军人乔装成平民进行间谍活动。注释⑤：Mujahideen，也译为圣战者。阿富汗反抗组织。开始于1970年代对前苏联阿富汗政府的反抗运动，当苏联派军进入此地后，圣战者们在阿富汗战争中与苏联作战。当1980年代后期苏联撤离此地，当地的圣战者展开阿富汗内战。
翻译：小思夏言校对：小洛总监：小洛 副总监：小潮树屋字幕组-文翻组翻译仅供学习交流，严禁用于商业用途本书版权归原作者Tess Gerritsen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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